Arthritis & Rheumatology：系统性自身免疫性风湿病风险与细颗粒物长期暴露关联分析

研究亮点

• 长期暴露于细颗粒物（PM2.5）及其特定化学组分（特别是铵盐）与系统性自身免疫性风湿病（SARDs）的发病风险密切相关。
• 该研究基于超过750万魁北克成人居民，覆盖逾九千万居民年，系统评估PM2.5不同组分对SARDs风险的贡献，首次从组分混合物角度量化风险。
• 城市居民和中高社会经济水平群体中PM2.5暴露与SARDs风险升高的关联更显著，提示环境及社会因素的复杂交互作用。

细颗粒物（PM2.5）被世界卫生组织和环境保护机构认定为重要的环境健康危害因子，极细微的粒径允许其穿透呼吸道甚至进入血液循环，从而可能诱发多种系统性疾病的发生。系统性自身免疫性风湿病（SARDs），包括系统性红斑狼疮、系统性硬皮病、干燥综合征等，是一类可致严重器官损伤甚至死亡的慢性免疫炎症疾病，其病因尚未完全明确。先前研究暗示工业排放的空气污染与SARDs风险呈正相关，但多为总体PM2.5浓度研究，缺乏对颗粒化学组分及其混合效应的理解。

本研究由加拿大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健康中心研究所博士Sasha Bernatsky及团队完成，对7,482,397名无SARDs史成人的长时间序列健康数据进行了回溯性队列分析，入组时间为2000年至2019年。发表在Arthritis & Rheumatology杂志的这项研究，采用了高分辨率环境暴露数据，结合卫星遥感和地面监测，精确估算个体住所邮政编码层面的PM2.5及其七种主要组分（铵盐、黑碳、矿尘、海盐、硝酸盐、硫酸盐、有机物）年平均浓度，并分析其与SARDs发病风险的关联。

研究基于QICDSS构建开放式回顾性队列，收纳18岁及以上加拿大居民，排除既往SARDs病史者。随访期间若满足诊断算法（包括至少两次8周间隔且两年内的相关ICD代码门诊或一次住院诊断代码），即确认为新发SARDs病例。PM2.5和其七组分浓度数据来源于卫星遥感、化学输送模型及地面数据融合计算，按6位邮政编码动态匹配居民暴露水平。统计学上，使用分时间变量的Cox比例风险模型，一步步调整年龄、性别、年际趋势、社会经济状态、区域健康服务网络（LSN）和城乡状况，最终采用分位数g计算方法估算PM2.5组分混合影响效应。

研究结果

队列特征：研究涵盖7,482,397名成人，总计约9.8亿居民年。女性略多于男性（51%），约半数居住在大中城市，蒙特利尔占人口27%。

病例数：随访期间识别55,267例新发SARDs，发病率约5.6/1万人・年。病例中女性比例高达70%，多数为50岁以上，城市居民占优，多数集中于蒙特利尔。

PM2.5浓度及组分：平均PM2.5为8.04 μg/m³，组分中有机物占比最高（约3.8 μg/m³），铵盐、海盐、矿尘和黑碳均低于10%。组分间呈正相关，特别是氮的衍生物间系数较高。

单变量及多变量Cox模型显示，调整所有协变量后，总体PM2.5与SARDs风险呈显著正相关（HR=1.036，95%CI 1.002–1.07，按3.3 μg/m³ IQR），其中有机物、硝酸盐和铵盐组分的风险贡献较明显。

分位数g计算混合效应模型揭示，整体七组分混合物每提升一个十位分位，SARDs风险增加约1.2%（HR=1.012，95%CI 1.002–1.021），其中铵盐是风险贡献最大组分（权重约38%），其次为矿尘（29%）和有机物（18%）。其他组分如硫酸盐、黑碳和海盐则显示负相关趋势。

分亚组分析表明，城市居民的风险增幅明显高于农村居民（城市HR=1.071 vs 农村HR=1.02，按IQR计算）。女性和中高SES群体风险升高趋势更显著，最低SES组风险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提示环境暴露与社会经济因素的相互影响。

两大具体疾病分析：系统性红斑狼疮（SLE）呈趋势性关联（HR=1.082，95%CI 0.986–1.189），干燥综合征风险增幅显著（HR=1.414，95%CI 1.003–1.298）。

讨论

这项基于加拿大大规模人口队列的研究，首次系统评估了PM2.5及其主要组分的长期暴露对系统自身免疫性风湿病发病风险的独立及混合效应，证实了PM2.5对免疫系统健康潜在的负面影响，拓宽了我们对空气污染与免疫相关疾病发病机制的认知。研究发现，特别是铵盐组分贡献最大，提示未来空气质量管理政策应注重细颗粒化学成分的多维控制，而非仅关注总浓度。铵盐源自农业氮肥使用、工业排放及森林火灾，后者在气候变化背景下的频发预示环境健康威胁将持续增加。

此外，研究明确了在人口分布统计学意义上的性别、社会经济和城乡差异，为精准环境干预和健康不平等问题的战略规划提供了数据支持。尽管研究存在部分暴露误差和潜在混杂因素限制，但其规模优势和多元调整使结果具备较强的可靠性和可推广性。

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明确PM2.5组分对不同SARDs亚型、儿童及青年人群的发病影响机制，并结合生物标志物和基因组学数据，深化对污染暴露致病的分子机制认知，推动个体化防控和公共卫生政策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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