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 Rheum Dis：预示早期类风湿关节炎发展的保护性ACPAs表位新标志物

类风湿关节炎（RA）是一种以关节慢性炎症及破坏为特征的自身免疫疾病，抗瓜氨酸蛋白抗体（ACPAs）是其特征性血清标志物，通常在临床症状出现前数年即可检测到。传统观点认为ACPAs具有致病作用，但近年来研究发现其中存在部分具有保护作用的ACPA亚型，尤其是与低关节肿胀数和炎症活动相关。ENO1和PAD4作为关键的自身抗原，参与瓜氨酸化过程及炎症网络，ACPAs对其特定表位的免疫反应，可能决定疾病进展的路径及严重程度，但当前对此认识尚不充分。此外，现有的抗CCP2检测虽为诊断金标准，但仍无法覆盖所有RA患者，特别是抗CCP2/类风湿因子（RF）阴性患者亟需更精准的早期诊断和预后评估策略。

近期，发表在Annals of the Rheumatic Diseases杂志的一项研究，深入探讨了RA患者体内针对特定瓜氨酸化蛋白质的抗体表位识别特异性，及其与疾病活动的关系。

本研究选取北欧地区大型医学生物样本库中的520例预临床无症状类风湿关节炎个体血浆样品及其244例后期早期RA诊断配对样本，同时采集530名匹配人群对照。随后，利用多肽微球磁珠平台，对抗体识别的56个ENO1及PAD4相关黄瓜氨酸化及相应非瓜氨酸化肽段进行IgG免疫反应检测。结合临床疾病活动评分如DAS28、关节肿胀/压痛数、CRP及红细胞沉降率（ESR）数据，进行统计学回归分析和相关性研究。此外，设计包含5个关键保护性肽段的CitPreDi5测试用于临床诊断与预后验证。

主要研究结果

1、保护性ACPAs特异性差异

通过对多克隆ACPAs克隆（包括已鉴定的保护性克隆E4）与56个ENO1及PAD4肽段的结合性分析，E4抗体表现出广谱识别多个瓜氨酸化肽段的能力，区别于其他ACPAs的有限表位识别，提示保护性ACPAs具有独特的表位识别谱（见图1）。

图1 单克隆ACPA对ENO1及PAD4表位的结合谱

2、前驱期ACPAs水平动态

在RA症状出现前，ACPAs对瓜氨酸化ENO1及PAD4肽段的IgG反应呈时间依赖性增加趋势，接近发病时达到高峰，特定肽段如ENO1_C_426_CIT及PAD4_C_394_CIT表现出较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大约70%敏感性，近95%特异性）（见图2），而对应非瓜氨酸化肽段反应维持极低水平。

图2 前驱期ACPAs水平动态变化

3、保护性ACPAs与疾病活动负相关

在早期RA患者中，特别是RF阴性亚组中，针对多个ENO1和PAD4瓜氨酸化表位的IgG反应与疾病活动指标呈显著负相关，即抗体阳性者在SJC、TJC、DAS28及炎症指标（CRP、ESR）方面表现更轻，提示这类抗体可能发挥疾病缓解或保护作用（见图3）。

图3 ACPA表位与疾病活动指标负相关分析

4、预临床ACPAs对未来疾病活动的预测作用

在无症状阶段接近发病的个体中（0.2-5年内），针对保护性肽段的ACPAs阳性与未来较低的疾病活动相关，这种保护性预测不依赖传统抗CCP2及RF指标，彰显了细化ACPA表位分型的临床潜力（见图4）。

图4 前驱期ACPAs对RA病情预测分析

5、新型CitPreDi5测试的诊断及预测价值

基于5个保护性表位肽段（ENO1_C_132_CIT，ENO1_C_426_CIT，PAD4_C_218_CIT，PAD4_C_419_CIT，PAD4_C_639_CIT）构建的CitPreDi5测试在早期RA诊断中表现出与抗CCP2相当的敏感性（约77%）和较高特异性（94.7%），更重要的是，该测试在抗CCP2阴性的患者群体中仍可检测出约30%的病例（图5），且阳性者预示未来关节炎症活性较低，具有重要的补充诊断和预后意义。

图5 CitPreDi5诊断预测价值展示

综上，本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首次系统鉴定了类风湿关节炎患者及无症状高危人群中，针对ENO1和PAD4特定瓜氨酸化表位的保护性ACPAs亚群，其免疫反应与疾病活动呈显著负相关，并具备发病前预示疾病活动性的潜力，从机制上支持了ACPAs不仅仅是疾病的病理促进者，而可能作为免疫调节与保护的关键调控因子。通过开发基于保护性表位的CitPreDi5检测，拓展了现有抗CCP2检测的局限，尤其在抗CCP2阴性患者中提供了新的诊断和预后分层方法。该研究还强调了ACPAs多样性与功能异质性的重要性，对临床精准诊断和个体化治疗具有深远影响，为早期识别及干预RA严重度提供了新的免疫学工具及理论依据。此外，这些发现融合了免疫学基础和临床转化，有望促进后续探索保护性ACPAs的分子机制及干预潜力。

原始出处

Yibo He et al. Epitopes targeted by autoantibodies in presymptomatic individuals predict early rheumatoid arthritis. Ann Rheum Dis. 2025;84(6):1090-1103. https://doi.org/10.1016/j.ard.2025.04.013